在常笑的記憶中,童年就是孤獨自卑的代名詞,從他記事起媽媽就不在了,至于去了哪,王建花從來沒有跟他說過。

        常笑的父親常在閔,在常笑小時候欠賭債逃了,王建花的丈夫早逝,她就剩這么一個兒子,于是賣了丈夫在鄉(xiāng)下所有的林子和田地給他還賬想讓他回來好好改過自新,但是常在閔并不買賬,一直在外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(dāng)賺錢。

        常笑從小和王建花相依為命,讓他回憶同年的話,他只能記起王建花每天每天在他耳邊說自己命苦,沒丈夫沒兒子,留個拖油瓶給她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建花對常笑是好的,只是她所在的那個年代,大多數(shù)人都邊受苦邊叫苦,沉浸在苦難里找不到方法掙脫,只能一遍一遍對周圍的人訴苦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說的那些訴苦的話,在常笑聽來就變了味,他從小就覺得自己是拖油瓶、是累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努力讓自己不要給王建花造成負擔(dān),初中時找到可以拿回家做的手工活,一個手工幾分錢,一個月他也能做幾十塊,小小年紀做的手上都是老繭。

        高中時經(jīng)人介紹去了網(wǎng)吧兼職,怕王建花知道了不讓他去,于是把錢都自己存著一分沒動,到了高二也是一筆可觀的數(shù)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會花那筆錢,只是想存著,以后奶奶有需要的話可以拿出來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從小就想證明自己不會變成累贅,雖然長大后發(fā)現(xiàn)王建花并沒有把他當(dāng)作累贅,但他還是想證明自己不是,也許已經(jīng)不是想證明給奶奶看了,而是想證明給自己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初三那年,他還是讓奶奶因為自己的事情操勞了,她不惜下跪道歉給常笑爭取繼續(xù)上學(xué)的機會,這是常笑心里永遠放不下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想心越痛,常笑蹲在地上痛哭,也許已經(jīng)不單單是哭顧清風(fēng)的選擇讓他難受,更是在哭自己這十幾年,一直都在讓身邊的人因他而變得不幸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奶奶因為他下跪,初中班主任因為他失去評選的資格,顧清風(fēng)因為他要放棄留學(xué)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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