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合上奏章放了,抿了口茶,卻聽寢殿內(nèi)傳來“砰”的一聲。
他同齊甫相視一眼,放了茶盞,整了整衣衫,踱步進(jìn)去,正見著地上被摔下來的玉枕。
床榻之上,暗藍(lán)色的紗帳輕垂下來,一只手從其中搭落,指尖微顫。
齊甫將紗帳鉤起半邊來,又挑亮了燭火,映在國君身上。
陳常照粗粗喘著氣,不惑之年,卻已被這病磨白了大半頭發(fā)去。他聲音嘶啞,眼眸灰敗,一身的紅疹膿皰,早已無法言語,不能視物了。
每至夜間,骨頭劇痛,實(shí)難忍受,只是嗓眼干渴,連哀痛之聲也無法發(fā)出。奮力摔下枕頭去,他便沒了力氣。腦子混沌,連來人也不知是誰。
陳陰禾眸中冷冷,難掩嫌惡,只漠然立在榻旁,口中急道:“父皇吃了王太醫(yī)那藥,卻總也不見好,兒臣瞧在眼里,痛在心里!”
“——長痛不如短痛,就讓兒臣幫幫父皇罷?!彼捯粢晦D(zhuǎn),輕輕嘆息。在床沿處坐了,低聲對齊甫道:“將百花拿來罷。”
齊甫自去提了個(gè)竹制食盒過來,動(dòng)作輕穩(wěn)地移交到陳陰禾手上,掩過心中驚戰(zhàn),見他要將蓋子掀了,忙忙俯下身來道:“殿下,讓奴才……”
“你來?”他輕笑著打斷他話,“孤怕百花將你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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