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道遲呼吸一滯，手上一抖，竟是將眼前一盞燭火剪滅了。
他胸膛劇烈起伏，背著身，忍耐半晌方喘息急促地道：“還是因為魏瀟的事，是不是？我答應你的，我已答應你的，再有幾年、再有幾年便好！我哪里便能真讓他學女人家嫁了人！”
衛(wèi)盼兮勉強笑道：“也不止是這一樁事吧?！?br>
“……當初同你在一道時，我年紀太小，單只見你英武了，哪里曉得成親、嫁人是這般的，也真不曉得你們做武將的當真是三五年不著家?！?br>
“先時能忍一忍，只是日子也太難熬，你也總沒個何時回來的準話，朝里又不許我們跟著，我在家里料理那些個事兒，樁樁件件，那么多年，實在很煩悶的?！?br>
“我從前跟著父母兄長，一年里到的地方倒比這二十年來還多呢?！?br>
“我早覺不自在了，”衛(wèi)盼兮嘆了口氣，“只是總想著魏津、魏瀟，還有我小妹。如今才與你說這些，到底晚了?！?br>
魏道遲狠咬著牙關，回轉(zhuǎn)了身來，胸腔熱脹難耐，直將眼也逼紅，聲音又啞又澀：“是，是我對不住你們?！?br>
衛(wèi)盼兮停了好一會兒，止了喉中癢意，又靜靜道：“我如今也沒幾日可活了，唯一想的只不過是幾個孩子同我妹妹?！?br>
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！”魏道遲幾乎是低吼出聲。
他這輩子便不應要有孩子的！一個二個奪了她們視線不說，又只帶來一樁樁的麻煩事兒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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