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到莊家前,我是孤獨痛苦的,但是爹娘和你的愛護,又讓我感到無比溫暖??梢f吧,其實我現(xiàn)在還是會感到孤獨!我想這大概是根植在我內(nèi)心,沒辦法根除的東西了,但是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會逃避它了,我會直面它,咬著牙度過它,因為我內(nèi)心還是想走下去,去看看以后的大恒是怎么樣的,以后的我自己又是怎么樣的!”
“人于浮世,獨來獨往,獨生獨死,苦樂自當,無有代者?!?br>
晚春草木長,繞屋樹扶疏。言暮與莊霖坐在這一方靜謐得只有兩人的天地中,說著只有兩人才懂的話。
“孤獨會磨煉人心,度過漫長的孤獨,你我的心會越發(fā)堅毅。熬過漫長的孤獨,等到哥哥下山的那時,可能大恒就會變得繁華安樂,可能你我都有保護爹娘,守護最重要的東西的能力了?!?br>
言暮深深地看著與自己四目相對的莊霖,她能夠猜得到,莊霖對自己是好奇的,他沒有問過她以往的日子,也沒問過她路上的遭遇,純良溫柔如他,怎會主動勾起她的傷心之事,但她打算跟他全部坦言,或許,聽過了她的經(jīng)歷,知道她堅定的心,他便可以安心上山了!
縞袂相逢半是仙,平生水竹有深緣。一位自稱是九尾狐貍的女孩,慢慢地道盡她那不長不短的故事,滅門夜,逃火海,遇惡僧,上賊船,睹友亡,會宋琦,施計謀,告開封,鏟仇人……
話畢,一滴清淚悄然落下。言暮從袖中掏出素帕,輕柔地幫莊霖擦拭著,莊霖失神地嘆了一口氣,鼻間嗅到帕子傳來淡淡的薄荷茉莉迷人的冷,又夾著木質(zhì)熏染的暖,就跟言暮這個人一樣。
初時識君,彬彬有禮,卻總似有一道無形的墻,將你我相隔。他邁不過去,言暮也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處。
卻后相處,朝夕相望,那絲絲的暖意好似融化了她的心墻,她也不過來,那只能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努力一些,走過去,將命運的絲線纏繞。
他不愿上天機山,或許不是因為那山上枯燥無味的日子,不是因為那比自己優(yōu)秀太多的師兄弟,或許,是因為他不舍眼前這個孩子,他不愿她繼續(xù)背負著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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