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一場仗都很難!”
“世子,你怕死嗎?”她的問題直白而不帶著一絲偏倚。
應日堯始終看著眼前忐忑而自否的姑娘,心中不忍,但前半生寡淡,此刻又怎會多情,他想不出安慰對方的話來,只好說起了自己的往事,她能聽懂多少,就算多少吧:
“我四歲時與娘親在墨城出游,突然遭到匈奴突襲,他們意圖以我與娘親威脅父王,匈奴數(shù)百人,英武衛(wèi)不過十人,娘親知道我們絕無生機,拉著我走到懸崖之上,要與我一同跳下去,那時我看著底下湍急的河水,懼怕不已,我退卻了,拉著她哭求著不要。”
樹下二人,心中皆是蕭瑟,身上皆歷苦難。
言暮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聽著他的過往,蕭瑟而苦澀,但他仍在講述著。
“娘親遲疑了,轉而拉著我躲進了洞窟中,那洞窟跟我們先前去查石燦的那個很像,里面全是坑坑洼洼,她讓我躲在一個小洞里,拿石頭遮掩著,就在最后一個英武衛(wèi)倒下的時候,匈奴便殺進來了,我透過縫隙親眼看著娘親,用匕首割斷了脈搏?!?br>
“那時候我很想大喊大哭,卻滿身被恐懼侵占,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。匈奴沒有放過奄奄一息的她,他們抓著她往那坑洼處的臟水里按去,逼問著她我在哪。就這般不下十幾回,我第一次看到,潔凈無瑕的娘親,滿臉臟水泥土,鼻子里流著血,污穢不堪?!?br>
“但是她依舊咬緊牙什么都不說,她后來跟我說,那時她一心只祈求著手腕上的血能流快些,就在匈奴準備將她的頭砍下時,父王終是趕到了,娘親也活了下來,但卻在醫(yī)治期間染上了癆病?!?br>
忽然覺得到眼角濕潤,言暮眨了一下眸子,一滴淚就這般不自覺地落下。
“莊暮,自此之后,我就再也不怕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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