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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第一百九二章齷齪(上)

        兵行詭道也,行事無所不用其極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是極正常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連向來以清譽聞名立足的君子陸家都可以兩面三刀,那憑什么被兩面三刀的符稽不可以心狠手辣?這起子流言一起,石家若還愿意認下這樁姻親,恐怕都會被人指著鼻子罵龜公,在外人看來,定下親事的蒙拓頭上怕是正冒著綠光。既然沒法子認下這樁親事,那陸石兩家的姻親便做不成,接著就是退親,平成陸家?guī)装倌隂]遭人退過親,兩家關(guān)系自然或多或少都會受影響。

        是,兩個家族結(jié)盟絕非易事,一旦決定也很難再生波折。照常理來說,同盟者之間能連親上加親當(dāng)然最好,若兩家沒有合適的人選,那便不聯(lián)姻,只要利益相同,矛盾相同,便是堅不可摧的同盟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如今陸家與石家的狀況不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 陸長亭是石家著人拿著陸綽的信物攪黃了陸家與謝家的庚帖禮,幾經(jīng)波折才求到的媳婦兒,石家是求娶的那一方,陸家原是高高在上拗姿態(tài)的那一方。如今流言一出,這門姻親搖搖欲墜,這就意味著陸家被石家打了臉,瞬間從拗姿態(tài)的一方變成了被舍棄的一方,世人都看著呢,兩家的面子都得要,最后的結(jié)果不會有誰委曲求全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樁親事維系住了兩個家族的事兒,常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樁親事毀了兩個宗族的事兒,也常見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符稽要做的不僅僅是攪黃這門親事,更是借由這門親事翻江騰波,大做文章。

        符稽的心眼動到這里來,陸家實在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——偏偏陸綽在幽州身亡,而長亭與長寧卻是在第二年才在真定大長公主的庇護下返回平成,其間發(fā)生了什么,論誰也沒法說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陸十七家的聶氏都知道了,那豫州城外怕是早已宣揚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玉娘氣得想沖出去打那起子嚼舌根的人幾個大耳刮子,氣得渾身發(fā)顫,邊生氣邊拿手背抹眼睛哭,斷斷續(xù)續(xù)嚷著,“是,咱們是幾個姑娘家一路過來的!但是誰他娘會出賣自己身體來活命?。垦┑厮^,冰水喝過,中過刀子也流過血,咱們是靠命搏出來的,怎么就成了一路睡過來才活的了呢?那個符稽不要臉!說話做事太他媽齷齪了!別叫老娘看見他,看見他了,豁出這一條命不要,也得保住個清白!”這還是長亭頭一次見著玉娘哭得這么狼狽,玉娘身量高挑,哭得彎了腰,“...咱們?yōu)榱嘶蠲U些死過幾次,怎么就成了不要臉不要皮的那起子小賤人了呢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話聲越說越低,哭腔又虛又弱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摟摟玉娘,再見小阿寧坐在太師椅上,小短腿搖搖晃晃的懵懂模樣,長亭的氣一下子提上了胸口,她臉上被糊了什么都不要緊,戰(zhàn)場上刀劍都不長眼,戳中了誰都預(yù)料不到,這只是符稽行兵的一個手段罷了,她犯不著生氣。只是阿寧還小,玉娘并非是非中人,她一想到那些嘴巴連著她們兩都一塊兒說了,實在是忍不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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