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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第一百九七章

        長亭靠在窗板笑得眼睛都沒了,玉娘偎在長亭身邊長長“咦”了聲兒,身體左扭扭右扭扭,面部表情豐富極了,小阿寧也笑,捧著小栗子糕點小口小口地吃,邊吃邊笑,一笑吧,面頰便起來了兩只小梨渦,乖得很。

        水榭花廳里擺置著新鮮的佛手,高幾小柜邊擺了一只不深不淺恰好能養(yǎng)睡蓮的瓷盆,蓮花泛香,清波蕩漾,晨好氣清的水榭滿屋子都漾著如碧波流水般好聞的氣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淺淺的光從窗板的縫隙中直射入內(nèi),三個女孩,都在笑。一個幸福,一個嬌憨,一個爽直,笑的模樣不一樣,可笑聲卻是一樣的,都如同悶在胸膛中呼之欲出的蜜糖那般黏稠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很久很久以后,長亭仍然清晰地記得那個清晨的情境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間真定大長公主沉凝了許久,久到長亭以為真定不會再說話了,哪知卻突聞,真定嘆了一聲氣兒,方輕聲道,“我希望你不要食言?!闭娑ㄔ掍h一轉(zhuǎn),“庾郡君明日便至商定婚事細(xì)碎雜事,兩家人擱在一起辦事,泰半都是要出矛盾的。我希望到時候你能記得今天都說了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蒙拓自然一口應(yīng)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又笑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蒙拓生母去得早,姨母將他拉扯大,對于她而言,庾氏應(yīng)當(dāng)能算作她的婆母。

        媳婦與婆母,天生仇敵。

        仔細(xì)想想也是,媳婦與婆婆壓根就是兩個從未有過交集的人,一個生了兒子,一個為你兒子生兒子,一個照顧男人的前半生,一個與男人共度后半生,媳婦順理成章地從婆婆手中接過職責(zé)與義務(wù)。女人家多半心思細(xì)膩且多疑敏感,兩個女人無親無故被栓在一塊兒,本就容易起矛盾,中間再塞了個兩個女人都想爭的男人,矛盾加劇,明爭暗斗不要太頻繁——這是真定大長公主身為過來人心里很清楚的一點,做婆婆的想為難媳婦壓根就不需要由頭,午膳不好用,便可成為發(fā)起詰難的理由。她不喜歡謝文蘊,也不喜歡她的兒子為了謝文蘊一往情深,饒是她自詡行事一派風(fēng)光霽月,可當(dāng)年明里暗里也給謝文蘊下了細(xì)細(xì)碎碎的許多絆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否則,庶子長茂是怎么出生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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