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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長亭疑惑看了他,并不十分信。

        北地晚來風急,長亭睡不著翻來覆去只聞得耳邊風吹怒吟之聲,起身看向窗欞外,不知稠山那邊是個怎么樣的情形,小秦將軍還有那一萬將士是個怎么樣的情形,若主上行事能再穩(wěn)妥一些,這一萬人也不至于如今身陷絕境...如果他們當初考量事情再全面一些,既已發(fā)覺陸長慶與陳家的勾當,那便再想想陳家會怎么謀篇布局,或許如今便不會落到被動挨打的局面...

        長亭拍拍頭,她都感覺到挫敗與悔恨,更何況陸長英,一向都極為驕傲的陸長英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望向窗外,黑黢黢的天,外面卻熱火朝天般不太平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再閉眼再睜眼,天還未亮透,滿秀一聽里間窸窸窣窣有響動,便當即如履薄冰地來一道撩簾進來服侍,一道沉下聲兒來急道,“大郎君昨夜出城了!”長亭眼睛猛然睜大,再聽滿秀說后話,“...誰也沒告訴!帶著秦堵小爺出的城門!只帶了一千人馬,如今大長公主正在大堂綁了白總管抽鞭子!張黎先生還在城中,大長公主已經(jīng)命人去捉他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長亭一把撩開被子,趿鞋換衣,忽而一想,偏頭問滿秀,“張黎還在平成?”

        滿秀趕忙點頭,“還在!沒跟著大郎君走,陳嫗說人去拿他的時候,張先生穿戴整齊,還在畫畫兒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好個張黎!

        長亭終于明白陸長英當初希望將滿秀嫁給張黎的意圖了,張黎當真是個人物!生也生得起,死也死得起!長亭披了大氅來不及換木屐便往正堂去,正堂外頭白總管正跪在地上,張黎倒還是坐著的,長亭呼了口氣兒,再見真定怒不可遏的神容,不禁迎了上去,輕聲道,“...如今已經(jīng)追不上哥哥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刻意輕裝上陣,這會兒怕是都過城門啦!”真定一開口,臉色就變了,眼眶一紅,“你哥哥他若有個好歹,我怎么對得起你阿爺你父親??!我怎么對得起謝家!”真定拍拍謝之容的手,勉聲安撫,“阿容,那小子的苦前半輩子都吃了,他大難都挺了過來,如今大約也沒事,好歹要途經(jīng)邕州,你妹夫他不能袖手旁觀,你且安心!”邊說著邊神色一凜,“若那小子實在氣運差,陸家便是你第二個娘家!”

        謝之容神容倒無哀戚,只見掛憂,忙螓首言道,“您千萬莫這樣說,叫媳婦心頭難安!長英行事向來周密,之前一著不慎中了陳家的算計,如今卻是全副武裝,既有蒙大人此等猛將襄助,又有陸家家聲相佐,定能逢兇化吉,得勝歸來?!敝x之容看向長亭,卻見長亭朝她使了個眼色,當下便知,言語更婉約了,“張黎先生既敢如今還留在城中,便是問心無愧。阿英執(zhí)意要走,白總管又能何如?如今天涼地凍,白總管年歲也大了,久跪傷身,您看要不要叫他起身說話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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