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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長房的耐性一直很好,被坎坷而艱難的世事磨得什么都能等,什么都等得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覺得陸長慶真的很蠢,當(dāng)所有的人都為她鋪陳這件事行方便的時候,她究竟有沒有想過事有蹊蹺?還是她認為陸長英只是繡花枕頭罷了,連小小一個光德堂都掌不住,偏偏還想將整個陸家都拖進局勢之爭里去?

        長亭不明白陸長慶是急火攻心還是關(guān)心則亂,還是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這過程中,陸長英給過她很多次機會,讓她與陸長興接觸,潛意識里告訴她,就算陸紛該死而兒女無過,只要平順守禮,你還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可以好好過。也讓二門攔住過陸長慶發(fā)出的信箋,可陸長慶卻以為是塞的錢財不夠,反而將錢財加到了一只實心的赤金葫蘆...

        長房已經(jīng)仁至義盡,而陸長慶卻想的趕盡殺絕。

        留那陸紛的三個兒女一命,長亭從來不悔,父母長輩之過不算在兒女身上,誰下的手誰才該死,這一點長亭一直看得很清楚。至少,稚子陸長興就長得極正派,連教書的蔣先生也說這孩兒有悟性有良善之心——歹竹總能出頭好筍,以往長亭以為陸長慶只是蠢一點,陸長慶一直以來都一沒害她,二沒殺她,三沒搶她夫君,基于這三點,長亭如若要對陸長慶下手,她便是不占道義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站在廊間聽里面久久未曾開口,隔了半晌,簾子一動,陸長英身邊新挑的侍女紫苑撩簾出來恭請長亭,“...大郎君請您進去?!?br>
        長亭一進去,陸長慶正被人壓制在地上,凌厲回眸,目光極為兇惡,身形朝前一掙,嘴上便嚷起來,“陸長亭,你這個賤婦!若不是你,我們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!一切都是因為你!你設(shè)計讓母親將我留在稠山,再以我來脅迫母親!你這個賤種!你只配嫁給雜碎!若大伯知道千嬌萬尊的女兒嫁給一個低賤的雜種,你說他會不會氣得從墳里頭跳起來!”陸長慶邊說邊放聲大笑,雙眼充血,幾近癲狂,“你們給我個痛快吧!你們想聽什么,我當(dāng)然知道!可我不會告訴你們!你們除了我以外,還有好多好多的仇人!他們都想你死!都想你死!長平什么也沒做,族親族老都在看著你陸長英,我不信你們敢殺了長平!長平會活著,還會有人虎視眈眈地要你們的命,便是叫立刻我死了都甘心!”

        陸長慶面容扭曲極了,渾身都擰著一股勁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當(dāng)然明白長英想做什么,可她就是不說,看著你們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,只好胡亂猜測——好像這也是一個很有趣的畫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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