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亭說得坦白坦然，帶了點(diǎn)兒嬌憨。
石猛便朗聲一笑擺擺手，“你兩先回去吧，收拾收拾自個兒打包回鏡園住去！別住在這兒礙手礙腳的！”
蒙拓應(yīng)過一聲后便起身拐出內(nèi)室，長亭緊跟其后，待再難見二人身影后，庾氏長吁一口氣，拍拍胸口，“將才我怕你當(dāng)場大怒...還好...”石猛背向后一靠，仍舊看不清臉色，只是笑著擺擺頭，“他們將心思全擺在了明面上，讓老子咋個發(fā)怒？”石猛一頓，“再次出兵確實(shí)是個好法兒，出兵的人選提得也無法讓人反駁。黃參將還在邕州，當(dāng)然是他帶兵出征最合適。如果我想讓老大帶兵，那么蒙拓的后話就封死了這個可能——到時候做主調(diào)兵遣將的必定是阿闊，照老大的個性恐怕兵還沒出，營內(nèi)率先內(nèi)訌。幾句話讓老子進(jìn)退兩難，阿嬌再示軟說說難處賣賣乖，老子被算計(jì)得想生氣他媽都生不起來。”
石猛眼神灼灼，“蒙拓?cái)[明了站隊(duì)老二，阿嬌自然也跟過去...”
“我們...你總得有個決斷啊?！扁资洗髧@一聲，頭一回開口問及此事，“老大是長子，可老二也是你的兒子，你要偏一個輕一個這是你父教子的法子，我是母親這么些年頭從來沒管過，可是眼見兩個兒子都大了，你總要有個決斷吧。我自己生的兒子我清楚，老大及不上老二，若老二有心算計(jì)，老大會被他吃得骨頭渣子都吐不出來。如今蒙拓成了親，阿嬌身后又是陸家，擺明了站在老二身后，就算你給老大娶了崔氏又如何??？”
“就是為此，我更不可能順?biāo)浦圩尷隙衔弧！笔湍樕蛔?，“士族已為?jīng)年沉疴，如果石家上位不可避免地會面臨士族當(dāng)?shù)?，無視皇權(quán)的境地。陸崔謝王四大家是士族之首，你說如果陸崔兩家決裂，斗得兩敗俱傷，石家坐穩(wěn)江山會不會更容易？”
這一點(diǎn)，庾氏永遠(yuǎn)沒想到過。
長亭與蒙拓站穩(wěn)了立場，而崔氏入門之后崔家的天然立場就是老大，一旦石家內(nèi)部面臨爭斗，陸家與崔家不可避免地要深陷其中，四大家聯(lián)盟破裂，士族一旦失去領(lǐng)頭者便當(dāng)如一盤散沙再無重鑄之可能。
若說長亭想得遠(yuǎn)，那么石猛想得更遠(yuǎn)。
一個王朝只能有一個抉擇者，一個最顯赫的家族，一旦這個王朝還摻雜著其他的聲音，那么必定立不了多久。
石猛雙手交握，沉聲再次開口，“他們既然沒有矛盾，那我們就給他們豎一個矛盾也好?！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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