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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崔氏說話聲音好聽極了,不急不緩跟吟詩誦詞似的,水靈靈的,“頭一回來研光樓,本想帶點擺件來,再一想,大姑娘屋里頭能缺什么?自是什么也不缺的,便做了一匣子藕糕來,你們?nèi)齻€小姑娘便分著吃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春上前接下木匣子,長亭道了聲謝,叫阿寧與玉娘出來行了禮后便請玉娘帶上阿寧去歇午去,研光樓大堂里長亭與崔氏相對而坐,沒分出主次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崔氏一直在寒暄,從平成的山水一直說到光德堂的木料假山,絕口不提昨日抬到這里又抬回去的那尊金佛像,說來說去順勢便說到了陸三太爺那樁事,“還好大姑娘識人清,重大奶奶又是個靜銘的,否則若將縱火的罪名栽到咱們頭上來,咱們光德堂豈非被人拿墨水浸黑了還說不了話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長亭點點頭,表明自己與她一樣義憤填膺。

        崔氏話鋒一拐,“五太叔公家也忒壞了,既投機又心大,陸公與二爺是去了,可我們家還在呀,你三叔素來憨實,自小在大長公主跟前長大,雖不是嫡出親生的,可當真老姨娘去得早,便放在后院里在大長公主眼皮子底下長大,這又和親生的有什么區(qū)別?長茂不也是庶出?可陸公往生前不也總帶著這個兒子一道宴客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話說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斂眉笑,指腹摩挲杯底并未搭腔,崔氏一向善于察言觀色,果不其然話鋒再轉(zhuǎn),語氣多了幾分熱絡(luò),“你三叔聽見阿嬌舉薦了他,樂得很呢,順水觥籌坐莊,本就是你坐上一坐,我再坐一坐,前朝高家一屋子的兄弟全都坐過龍椅了,如今就看大長公主抬舉誰了,阿嬌,你說是這個道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長亭再點點頭,莞爾一笑,“小叔母當然沒錯?!?br>
        高家一屋子都不是正常人,喜怒暴戾無常,崔氏已然口不擇言到把陸家比擬高家了?

        崔氏理了理水波紋裙裾,笑著看向長亭,“明人不說暗話。我與你三叔素來優(yōu)柔寡斷又逆來順受,家里頭那個位子如今誰上去坐,不過是五五分的概率,如果壓得下宗族親眷,就是光德堂的人上去,如果東風(fēng)沒吹過西風(fēng),那咱們一大家子全都得搬出這院子?!贝奘显掝^一頓,“可既大長公主如今要拿陸五家做筏子傷陸家的筋骨了,那這一山也就只能存得下一只老虎了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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