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陸姑娘——”
蒙拓默了半晌啟聲喚住,想了想,背手于后,終究沉聲言簡意賅地開口解釋,“這么拖家?guī)Э谶M內(nèi)城,既然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像常人,那就不能以常人的情景來陪襯,可太張揚了也不行。進內(nèi)城走過路道,若以馬隊商販的身份,那帶上四個女子一定穿幫。還不如定為商號掌柜的攜家眷過幽州去胡地,是拜親也好、北遷也好,由頭都很好找,也算順應(yīng)時事,不至于引起猜忌。”
時局動蕩,舉家搬遷投親訪友的確實日復(fù)一日的多。
似乎在保命保財面前,落葉歸根的鄉(xiāng)土情懷也只是嘴上空談罷了。
飯都吃不飽了,還講什么情懷呀。
而一般的富貴之家是不會將奴仆全數(shù)帶在身邊的,帶個一兩個照應(yīng)主家的路上行程才是常態(tài),畢竟像陸家那般大手筆的作態(tài),歷數(shù)大晉也再找不出幾戶人家來了。
所以滿秀還有個用處,是拿來佐證他們一行人身份的——不是大富之家,可也有些家底,算是是正經(jīng)商販的人家。
長亭聽懂了,轉(zhuǎn)身輕輕地看了眼蒙拓,少年輪廓分明,晨光微熹打在他的側(cè)面上,仔細(xì)看瞳仁不像晉人那樣,而是很深很深的茶色,目光很沉,情緒從不外露。
長亭抿了抿嘴,想了想,很認(rèn)真地告訴他,“如以后再有安排,某希望蒙大人很坦率地告訴某,而不是兩方之間胡亂猜疑反倒不得其法——畢竟是要一路同行十來天的人。比如滿秀的來歷、年紀(jì)、過往等等,某相信蒙大人是都了解得很清楚了才敢放心用的,可畢竟要與某朝夕相處的人,某在想如若蒙大人事先告知某一聲會不會比較好呢,而不是以絕對強勢的姿態(tài)讓人很突兀地一早便來敲門?”
長亭說得很輕,只有幾步之內(nèi)的人聽得見。
胡玉娘在身后拉了拉長亭的衣角,岳番卻漸漸展起笑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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