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即嘩然。
自然是靜悄悄地嘩然,靜悄悄地呼氣吸氣再呼氣。
孫氏目瞪口呆地看著長亭,長亭看著五太夫人。
陸五太夫人年歲上去了,數(shù)年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,且無人敢當(dāng)面忤逆,脾氣也跟著上去,如今遭氣得發(fā)抖,胸口一起一伏,身形往前坐照在光影下頭,襯得面色酡紅。
大兒媳婦謝氏眼光沒動,探過身去一邊順陸五太夫人的背,一邊溫聲說著話安撫,反倒成了這內(nèi)室里頭一個打破沉默的主。
“母親莫氣,若氣壞了身子骨,便是兒孫們的不是。阿嬌年歲弱,您也莫太怪罪?!敝x氏笑一笑,極婉和溫意的樣子,后頭的話便是對著長亭說的了,“將不規(guī)矩的下頭人處置了便好了呀,左右是他們不夠聽話,咱們陸家是主家,論誰也不能說個不字兒??砂⒁c母親卻是看著三爺長成的,又做街坊做了幾十年。古話尚且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故事,那晚上你太叔公那屋子差點沒著了火勢,老人家到底是嚇到了的呀。”
謝氏說話軟綿綿,棉絲絲的,嫁到平成幾十年,倒還是說得一口金陵話。
長亭身邊已經(jīng)沒有講金陵腔調(diào)的人了。
真定大長公主一口官話說得極溜,滿秀與玉娘是北人講話豪放大氣,記得往前符氏喜歡說金陵話,想來也是,符家是在金陵起的家,兒孫們兩百年都沒挪過窩,自然一口南人腔調(diào)說得極富抑揚頓挫。
“阿寧誒,阿親喂吃藕粉糊糊好伐啦,再吃歹一點?”
——長亭無端端想起符氏說話時的神容,好像是耳朵上蒙著一層紗在聽人唱著舊時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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