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秾道:“娘娘,李昭儀不過是尚書令之女,她不受君寵,父系祖蔭不足,她能翻出什么幺蛾子來?!?br>
謝德妃轉(zhuǎn)念想到了尚在昏迷中的皇上,論權(quán)術(shù),她哪怕翻轉(zhuǎn)了整個后宮,可皇上不醒過來,一切都是惘然。她把春茗叫到跟前來,吩咐道:“快去太極殿問問,皇上的情況好不好?”
春茗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立刻抽身前往太極殿。
這一夜深宮中無人入眠,每個人都懷著各自的心事?;噬弦坏┏隽瞬碜右幻鼏韬?,不論品級的女眷都是屬于先皇帝的,后宮中的女子永遠(yuǎn)屬于當(dāng)權(quán)者,先皇的女眷自然會統(tǒng)歸到一處頤養(yǎng)。她們都還那么年輕,在家中都是掌上明珠,大部分連皇上的面也沒見過,更沒有說過一句話,就這么從一個大院子里養(yǎng)到另一個院子里終老,任誰都心有不甘。
更漏一聲聲,仿佛磨人心智的夜梟,琳瑯守在滴水檐下寸步不離地望著如水的月華。又是一個圓月十五,月圓人難圓。猶記得上一個十五,尉遲珩費(fèi)心為她安排了一場團(tuán)圓,兩人短暫的逃離宮墻,重新回到陸府,人事兩翻新,再次融入陸府中,好似消卻了身份的隔膜,益發(fā)融洽而和諧。那一夜還因為陸從白的緣故,和他發(fā)起了爭執(zhí),扭著性子不同他好好解釋,如今想來都是遺憾,若是他就這么長睡不起了,那么她也只好隨了他去了。
靜如半夜醒來,憂掛萬分,圓月特別明亮,照著人心里慎得慌。喝了口涼水塞牙咳嗽,往窗外一看,卻見琳瑯怔怔地坐在廊下。她連忙披了件外衣出門口,走到廊下,“我的小主子,您這么大半夜不睡覺,可怎么養(yǎng)足精神等到皇上醒過來呀?”
琳瑯悠悠回過頭,眸子里掛著落寞的淚珠?!八€會醒過來么?”
靜如加重語氣,非??隙ǖ溃骸盎噬虾楦}R天,一定會醒過來的,到時候鋤奸佞,還您清白?!?br>
琳瑯寢食難安,不僅因為自身的困局,更是對尉遲珩放心不下。有些事一旦開了口,很難草草煞尾。“如今我只是擔(dān)心,邵文淑會不會加害皇上?”
靜如駭然,雙膝一軟,趁勢坐在琳瑯身邊的扶欄上。“那淑妃豈能這般的大膽,她害了皇上昏迷不醒還不夠,難不成真是要傷了皇上的性命?可是皇上若是薨逝,她這輩子也沒有指望了,在冷宮中老死罷了?!?br>
琳瑯說道:“老死總比即刻死強(qiáng)吧。邵文淑用了禁藥,原本只是為了閨房之趣,誰知反而弄巧成拙,皇上因此中毒。一旦皇上醒了,必定會徹查,她身上背著對皇上下毒,陷害嫁禍之罪,你以為她還能脫身?即便她的父親是河南節(jié)度使,擁有軍權(quán)和戰(zhàn)功,謀害皇上是大罪,足以讓邵氏一門問罪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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