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陽侯府里,陸詔一家正在接待客人。趁著休沐日,杜憫帶著妻子過來探望杜婉。他本人先和陸詔去書房寒暄,杜夫人則來到內(nèi)院,看望杜婉。
房里彌漫著一股藥味。杜婉面色灰黃,手臂細(xì)的和竹竿差不多。無力的歪在床上。挽著家常髻子,蓋一床粉色繡彩蝶的錦被。形容憔悴。
杜夫人心酸的落下淚,“妹妹,怎么幾天不見,就又瘦了!”
杜婉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:“嫂子,大哥呢,怎么不來看我?”
杜夫人坐到她床頭,握了她的手,冰涼如水,眉頭微蹙:“你大哥自然也來了。和妹夫在前面說話。一會兒就來看你。怎么身子這么弱,補(bǔ)氣血的藥吃了嗎?”
杜婉輕輕呼了口氣:“勞煩嫂嫂操心了。藥是每天吃的,實(shí)在是我這身子不中用?!?br>
杜夫人嘆了口氣。瞧瞧周圍,發(fā)現(xiàn)屋里的人已經(jīng)很機(jī)靈的都出去了,只有她們姑嫂。便道:“大夫說了。你這病是思慮過重。得放寬了心才能養(yǎng)好。太夫人臨終吩咐的事我都聽說了。不怕的。橫豎是個姨娘,孩子一生下來就抱到你身邊養(yǎng)。和親生的也差不多。再者,你是嫡母,就是孩子名聲言順的娘親,誰能說什么?妹夫是和明理的,為人心細(xì),這么些年瞧著也不好色。你是他的親表妹,嫡妻原配。他最敬重的還不是你?你就放寬了心。再不濟(jì),就算是妹夫一時糊涂,還有你大哥呢,斷不容他寵妾滅妻的。”
她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推心置腹。小姑子雖說沒有明面上的婆婆,可一直身體不好,子嗣無望。在內(nèi)宅說話到底就弱了三分。親娘又隔得遠(yuǎn)。這些話,也就只能她這當(dāng)嫂子的來說給她了。
杜婉慘然一笑:“嫂子,你不用說了。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?!?br>
杜夫人暗自思忖,那她想要什么?留子去母?這可不好。不到萬不得已,走這一步可不妙。孩子長大了總會計較。不過,留著親娘到底也不是個事,孩子懂事了,有了念想,就保不準(zhǔn)有岔子。她想了想,小姑子的顧慮也對。便壓低了聲音,隱晦的暗示:“你也不用愁。這婦人生產(chǎn),本就難說。說不定那人就沒這造化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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