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不不,當然不是?!币笕缧羞B忙解釋,“我擦了一下身。明天大軍就要開拔了,誰還在這時候洗澡啊?!?br>
蘇雷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:“你還知道明天要拔營啊?你去外頭看看有多少人!就這么在里頭擦身,這要進來一個人你怎么辦!”
殷如行一邊快手快腳的穿好衣服,一邊氣弱的反駁:“我讓沈大夫幫我在外面看著的?!?br>
蘇雷更加沒好氣:“沈功善只能看住一般人。這營寨里有多少好手?避過他輕而易舉!”
殷如行啞然。系上腰帶,不服氣的小聲嘀咕:“誰這么無聊,避過沈大夫,就為跑這漆黑的小帳篷里來。”
這種小聲嘀咕自然避不過蘇雷的耳朵。他壓住心頭的煩躁,閉了閉眼睛,又睜開:“我是來問你話的。大軍要拔營了,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。我可以明天派一小隊人馬順路送你去附近的村落避禍。怎么樣?我瞧你還是答應了。你這樣子也不像個軍中人。行軍之后,再沒有像現在這樣方便。我照顧不到你,你也來不了我的營帳。洗澡、卸去藥膏都不會再有機會。一旦兩兵相接,情景更是你想不到的可怕和艱難。你不是想過安穩(wěn)日子么?那就只有去村子里才行。要是怕容貌惹麻煩,可以繼續(xù)帶著胎記。去了村子后,哪怕天天洗澡都可以,怎么樣?”
“我不去?!币笕缧幸豢诜駴Q。
蘇雷看她一眼,不再多勸:“隨你。我只說一句。跟著我來營寨的姑娘早已被送走。你若是在軍中暴露了女兒身份。我會以奸細的名義軍法處置你?!?br>
言外之意是她被發(fā)現了就只有死。殷如行身體輕微顫了顫,仍舊堅定的道:“我跟著沈大夫?!?br>
“好?!碧K雷吐出最后一個字,抽身離去。帳篷里恢復了安靜,一如他未曾來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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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五更時分,大軍準時拔營。黑壓壓的隊伍一路朝前,蜿蜒數里,離開了這座營寨。不,這里已經不能稱之為營寨了。收尾小隊將痕跡清掃干凈,連大門都消失無蹤。只留下一片突兀的空曠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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