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三娘哈哈大笑：“妹子，你不但不是我們祉地人，還是第一次出來跑江湖吧?！?br>
殷如行越發(fā)驚訝。她自從露面初始便小心翼翼，唯恐別人將她當(dāng)做菜鳥宰割。怎的舒三娘還是一眼識破了她的底細(xì)？只不知破綻在哪里。
舒三娘見她疑問寫在臉上，也不吝嗇，當(dāng)下解說起來：“妹子的官話說的很標(biāo)準(zhǔn)。只有在都城的居民或是傳承世家貴族才會這般講究口音。普通百姓說起官話，多多少少都會帶些鄉(xiāng)音，是以一聽就能聽出。”
舒三娘笑的大有深意。殷如行這會兒也明白了，舒三娘聽不出她的口音，第一問話便是靠了老江湖的眼光在詐她。殷如行不打自招。不但暴露出來歷疑問，還泄露了自己是個江湖菜鳥的秘密。
舒三娘這話也不是替她一個人問的。車隊旁的眾人個個都用等待的目光等著她的解釋。平白無故湊過來的陌生人，誰也不會等閑忽視。
好在殷如行之前早有準(zhǔn)備，說了一番編造的身世：“舒姐姐，我乃出云山人士。家中忙時耕田，閑時打獵為生。不料前年父兄進(jìn)山后遭遇不測，母親又傷心過度，不久后也撒手人寰。家中只剩了我一個孤女。族中長老說我家成了絕戶，田地重新劃歸族中分配。我一個弱女子，沒有田地，不能打獵，只靠著三間茅屋為生。族中親戚欲將我許配給鄰村的一個浪蕩子為妻。我不肯依。便想到了投靠早年嫁到山外去的姑姑。我自幼生在村中，不曉得人心險惡。出了山后，被一個人販子得知了我無父無母的內(nèi)情。他強逼了我簽下賣身契。賣給了江城的一個大戶人家為奴?！?br>
“呀！”舒三娘直嘆可惜：“好好的一個良籍，竟成了奴籍！你怎么不去告那人販子？”
殷如行面露哀戚：“我也想喊冤來著。后來才知，那人販子都是有背景的。和官府極為交好，官府根本不管。買我的那些大戶人家明知我是被逼的，也裝聾作啞、順?biāo)浦?，走了官府的合法渠道，買了我做奴婢?！?br>
舒三娘大為感嘆，對著她的臉仔細(xì)瞧了瞧，道：“妹子。你雖生的黑，模樣兒卻是俊俏。怨不得那人販子不肯丟手。江湖險惡，你一個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就出來闖蕩，難免吃虧?！?br>
殷如行聽了同情之語，更加心酸，用袖子擦了擦眼淚，哽咽道：“后來，我便認(rèn)了命。在府中安心做活。今年開春后，那戶人家要來祉地走親戚。我被點名隨行伺候。原先倒也一路無事。不料有一日，老爺他，他居然趁我一人不備時，欲輕薄于我。我拼死不從。幸好后來夫人出現(xiàn)，老爺才悻悻罷手。只是這禍?zhǔn)路赖昧艘粫r，防不了一世。老爺若是正式向夫人討要，我一個丫鬟，又怎能幸免？夫人身邊的媽媽便給我出了個主意。與其聽天由命，不如趁著旅途零亂一走了之。到時改名換姓，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。再也不用受著奴役之苦?！?br>
“所以，你就逃出來了？”舒三娘沒好氣的問。
“嗯?！币笕缧秀露狞c頭，“幸而府中是好些好心人幫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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