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如行的臉色有些憔悴,一看就是缺少睡眠。但她的眼睛卻特別特別的明亮,亮若夜空中最先出現的明星。
“你不必如此?!苯甬敿颐嫔C然的道:“這是世道的錯,不是你的錯。你不吃人,人就要吃你。難道我們島上的兄弟個個都是天生的賊子不成?誰又是生下來就做海匪的。還不是世道逼迫的。你回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,我何時攔過他們上岸?他們每家每戶都有不小的積蓄,買個良民戶籍,置幾畝田地做個農家富翁誰家做不到?可你見有人離開嗎?苛政雜稅,刁吏惡霸。這個世道,除非你是世族勛貴。平民,只有把脊梁骨彎趴下才能做一個順民,讓他們滿意。他們叫我們什么?暴民,說我們身有反骨。我們又做錯了什么?不過要的是公平二字而已??上?,這世道就沒有公平。既然世道如此,怎好有人例外。那些船上的老爺公子們,我們也不過是讓他們感受一下世道的不公罷了。”
金當家很難得說這么多話。聽完他的長篇大論,‘替天行道’四個大字很飄忽的浮現出殷如行的腦海。她不得不猜測,他的過去應是坎坷而艱難的,遭受了種種不公。
“你的這個想法不能說錯?!彼局冀M織語言,“但我不贊同。要知道,絕對的公平從來不存在。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。”她不是社會學家,也不是哲學家。無法用嚴謹的理論來反駁金當家的觀點。再則,她自己現在都違背了原本的道德觀,反駁起來也就尤為蒼白:“我說不出什么大道理。但我知道,你的這種心態(tài)不對。要知道,己所不欲、勿施于人。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。我們現在所做的,是錯誤的?!?br>
金當家緊接著接道:“但你還是會繼續(xù)做下去?”
“對!”殷如行斬釘截鐵的回答。
金當家簡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。這種觀點也太彪悍了,非正常人所能理解:“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?!?br>
“誰也沒瘋?!币笕缧凶猿暗男α诵?,“只不過是我在努力適應這里的同時,又不想失去從前的自己。貪心而已?!?br>
金當家沉默。他雖也熟讀經史典籍,非單純蠻力之輩。然而對上殷如行,還是不能理解她的行事準則。這姑娘的想法也太怪了。低頭瞥見手里的酒盞,遞過去:“真的不用?”
“不用?!彼p聲拒絕,“只有清醒著,才能牢牢記住這疼痛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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