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從戎從來不缺富貴朋友,今晚所謂“老馮”者,自然也是他那朋友中的一個。老馮無所事事,人生大事就是吃喝玩樂,出門玩,回家也玩,馮公館永遠是夜里b白天更熱鬧。
馬從戎換了一身很利落的鴉青長袍,長袍袖口半挽不挽的,露出里面雪白的一圈小褂袖子。歪在老馮那張富麗堂皇的紅木煙榻上,他沒有那口嗜好,所以一邊和身邊的老馮閑扯,一邊捏了一枚話梅扔進了嘴里。心里七上八下,嘴里口水津津,他把耳朵給了老馮,眼睛則是一直掃視著廳內(nèi)——這間小廳叫名是“小”廳,其實趕得上平常人家的兩間客廳大,客廳里寬寬松松的開了四桌牌,兩桌麻將兩桌牌九,靠墻還擺了好幾架長沙發(fā)。幾掛輝煌的吊燈垂下來,專把桌面照得雪亮,越往邊角越黑暗,暗中的沙發(fā)上有東倒西歪的人影和嘻嘻哈哈的笑語——老馮今天叫了五六個條子,男nV親熱,就要Y暗才好。
馬從戎是在等著白摩尼來,然而白摩尼“久候不至”,對面的老馮說著說著都睡著了,廳內(nèi)依然不見白摩尼的影子。一挺身坐起來,馬從戎嫌這地方烏煙瘴氣,有點不配自己的身份,又實在是有點怕見白摩尼,所以心內(nèi)盤算了一番,他不聲不響的下了煙榻,也沒驚動老馮,只對旁人打了一聲招呼,便匆匆離去了。而他那位摯友老馮小睡了一場,睜開眼睛正要繼續(xù)和馬從戎敘舊,哪知放眼一望,他在朦朧之中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馬從戎年輕了十來歲,r0ur0u眼睛定睛再看,他這才認出原來斜坐在自己對面這人并非馬從戎,而是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。
“喲?!崩像T是好客的,見了誰都有話說:“這不是廖老弟嗎?”
青年的面貌很英俊,態(tài)度很斯文,對著老馮一點頭:“那邊鬧得沒了我的地方,我就到這里來坐坐了?!?br>
老馮順著青年手指的方向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沙發(fā)上的男nV的確是已經(jīng)扭作了一團,便坐起來笑道:“老弟是個要好的,不和他們胡鬧?!?br>
廖少爺——大號叫做廖正文——搖頭一笑:“我不認識他們。不瞞你說,我剛回國三個月,你這屋子里有大部分人,我都不認識?!?br>
“唉……”老馮喝了一口濃茶:“玩著玩著就認識了嘛,我跟你說——”
他這話沒能說完,因為大廳門口忽然起了一陣SaO動,老馮cH0U大煙cH0U懶了,伸個腦袋也要b蝸牛還慢,而廖正文正好連沖著門口,就見幾名青年簇擁著個西裝男子走了進來,那男子中等身材,偏于瘦削,是很標準的西洋紳士裝扮,短發(fā)尤其梳得一絲不茍,亮晶晶的可以反S燈光。手臂上掛著一根筆直纖細的黑漆手杖,他像是走累了,一進門便就近坐了下來,扭頭和旁人說了幾句話之后,他面向煙榻,也沒起身,直接大聲喊道:“老馮!馬三爺呢?”
他這人看著單薄苗條,嗓音卻是不小,震得老馮一哆嗦。放下手里的小茶壺,老馮扯著嗓子作了回答:“你怎么才來?馬三爺?shù)攘四阋凰?,剛走?!?br>
那人聽了這話,像是愣了愣,但是也沒再多問,扶著身邊一名青年的臂膀站起身,他和周圍眾人笑談幾句,然后轉(zhuǎn)移陣地,坐到了牌桌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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