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市的天氣,從樹葉茂密逐漸轉(zhuǎn)為凋零。街道上散落的落葉沾在過路人的腳下,遇到水坑才悄然褪去。江頖站在婚紗店的櫥窗前,街上的路燈將這片區(qū)域照得格外清晰,石磚上的紋路歷歷可見,有幾塊石頭上還留著旅人的足跡。唯獨(dú)這扇玻璃窗,江頖總覺得蒙著一層灰塵,模糊了視線,只有窗后那件白sE的紗裙清晰映入眼簾——潔白的蕾絲舒展鋪在地上,身后的路燈與皎潔的月光一同灑在裙擺上,可他始終不敢抬眼,望向紗裙的上半身。
江頖無奈地嘆了口氣,緩緩轉(zhuǎn)過身,靠在櫥窗左側(cè)的墻上。黑sE的西裝外套與身后的白紗仿佛緊緊相連,他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彈著玻璃,目光投向遠(yuǎn)方。
十四年了,周圍筑起一棟又一棟高樓,時代變化飛逝。這條街道名叫南江路,路的兩旁種滿了杏樹,就像他從未離開過南江一樣,在這里,他獲得了短暫的棲息。最近母親安排的相親越來越頻繁,江頖無奈,只能暫時躲在這里。
時間太久了,江頖有時候也記不清自己苦苦尋找的理由。這些年,他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工作,忽略掉生活中所有的浮萍,唯獨(dú)在尋找許聽這條路上,他始終邁不開腳步,像被牢牢扎根在原地。他用盡了所有手段,卻始終沒有線索。可他確信,許聽一定還活著,他不敢去想“Si亡”這個議題,那是他無法承受的崩塌。
秋風(fēng)拂過臉頰,冷峻的面容上終于露出一絲掙扎。在寒風(fēng)蕭瑟中,他不斷重復(fù)著:“聽聽,一定還活著。她在等著我,她肯定還沒存夠車票錢。”
顫巍巍的話語落在腳步里,他跌跌撞撞走回車?yán)?,從公文包里拿出藥,狼狽地吞咽下去。瞬間,眼睛布滿血絲,模糊了眼前的杏樹,他無助地靠在座椅上,閉上了雙眼。
突然,身旁的杏樹激烈搖曳,樹葉刷刷落下,將整輛車包裹。時間瞬間翻涌,兩個相同的身影,此刻正坐在這輛車?yán)铩?br>
有時,江頖也會懷疑,曾經(jīng)的自己早已完全封閉。那個鮮活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,他的背上,仿佛掛著一口為自己準(zhǔn)備的棺材,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這樣的痛,幸好是他在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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