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
最近聽說部門要重組裁員，這年頭業(yè)務不景氣，誰都逃不了干系。辦公室的空氣像凝固了，同事們私下傳得一板一眼的，有人說高層要砍掉一半開發(fā)崗，有人說AI取代碼農是遲早的事。還有人低聲議論，很快會從國外總部調來一個技術總監(jiān)，之前的技術總監(jiān)因為辦事不力被fire了，新來的人就是接他的位置，傳聞是個狠角色，手起刀落，不帶眨眼的。
我是個政治絕緣體，也不了解那些人脈什么的。每天埋頭敲代碼，bug修完就關機下班，從不摻和茶水間的八卦。一次午飯，同事小李戳戳我胳膊，端著盤子湊近：“念念，怕不怕失業(yè)？聽說新總監(jiān)一到，就開刀。你這么穩(wěn)的碼農，也得小心啊?！?br>
我夾了口青菜，嚼著嚼著，笑了笑：“怕什么？被裁了就拿著離職大禮包先休息一段時間，然后再找工作唄。反正這行到處是坑，跳來跳去而已。”
小李瞪大眼：“你總是那么樂觀！換我，早慌了?！?br>
我心想，可能是因為我無所謂吧。十年了，生活像一潭死水，波瀾不驚。失業(yè)？比起心底那道舊疤，算什么。至少，失業(yè)還能換個城市，換個環(huán)境，假裝逃離那段回憶。
下月初，新來的總監(jiān)要到崗了。聽同事說，是個華裔，但是在總部混得很好，叁十出頭就爬到VP級別，專攻AI算法，論文發(fā)得飛起。辦公室嗡嗡的，像蜂窩炸了鍋，女生們興奮得臉紅：“聽說超帥，LinkedIn上照片，西裝筆挺，眼睛深邃，長得像明星一樣。”男生們酸溜溜：“帥有屁用，裁人機器而已?！?br>
開員工大會的時候，我習慣性坐在最后一排，靠窗的位置，筆記本攤開，假裝記筆記，其實腦子早走神了。新總監(jiān)進來的時候，門一推，全場安靜了。我抬頭瞄一眼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竟然是顧西辭。他依然還是那么帥，那么高大英俊，只是年紀長了，更穩(wěn)重了。頭發(fā)梳起來，露出飽滿的額頭，眉頭間有了細紋，像歲月輕吻過的痕跡。西裝剪裁得體，領帶系得一絲不茍，站在臺上，氣場沉穩(wěn)，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顧西辭，從總部調來。未來幾個月，我們一起優(yōu)化團隊，迎接挑戰(zhàn)?！?br>
女同事們私下議論紛紛，“沒想到新來的技術總監(jiān)這么年輕！看著像二十來歲的！”“身材真好，肩膀寬寬的，腿也太長了吧……”
我旁邊的同事戳戳我胳膊，壞笑道，“劉念，你眼睛都直了，看來帥哥的力量還是大。平時冷冰冰的，一見男神就化了？”
我臉一熱，趕緊低頭推眼鏡，拿著筆的手指都僵了：“哪有……哪、哪有啊……別胡說?！笨尚牡追购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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