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亭扒在樹干上朝外看,外頭星火點光,寂默無聲,光亮透過稀疏的茅草房屋往外竄,淡得既像月光,又像湖光。土屋挨著土屋,外墻全是黃泥,雪氣兒一浸上去,沒糊好的黃泥黏黏嗒嗒地險些落下來。
很窮,很荒蕪。
至今,長亭才懂得了石猛轄區(qū)弈城的繁華昌榮在這亂世荒涼中顯得多么來之不易。
“沒敢?guī)銈內|村,那地兒的人都認識我,身邊猛地多了兩個小姑娘,糊弄不過去?!?br>
胡玉娘輕咬耳朵。
長亭很感激地握了握胡玉娘的手。
從山林一出來,又跨了一道深橫溝,約是為了防野獸,村民遍種荊棘叢和半人高的灌木,長亭護著小長寧走,手又被劃拉得血痕一道一道兒的,胡玉娘眼瞅著卻沒說啥,只將身形往長寧這處靠了靠,長亭一下子便覺壓力小了許多。
“有驛站嗎?”
長亭話一出口,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這問的什么蠢話呀!
這村頭巷尾的,天一黑,連個人都不往外走,談何驛站?。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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