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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胡玉娘走得專心致志,沒聽清,扭過頭來“啊”了一聲,長亭趕緊搖搖頭,又問,“咱們是要在村戶人家家里落腳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胡玉娘這才聽明白,點(diǎn)頭道,“莊頭人家都質(zhì)樸,年末還沒收成,勻不出干糧來也是人之常情,可是勻出個(gè)屋檐墻角,多打幾碗熱水,應(yīng)當(dāng)還是寬松的?!?br>
        其實(shí)天兒還沒黑完,西邊正暮鐘夕陽,天際盡處留了一道縫兒來容納夕陽暖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這村子里,房門緊掩,了無人煙,偶有小犬鳴吠,卻只徒添蕭瑟。

        村頭牌坊上掛著兩盞破破爛爛的燈籠,一只沒亮,一只還燃著光,照著腳下的泥濘路,長寧手上發(fā)顫,朝長姐處靠了靠,語氣同這氣氛一般,壓得低極了,“長姐...這里像是能住人的模樣嗎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見慣脂水留香,見慣京都華燈,這里自然像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孤城。

        農(nóng)戶人家的燈亮得很暗,胡玉娘瞇著眼看,只見一戶人家大門緊閉,窗欞卻是拿完好的舊紙糊住的,屋檐角下綴著一只拿蘆葦桿編的竹蜻蜓,從窗戶里頭透出了些許油燈光。

        長亭也覺得這家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窗欞紙糊得很精細(xì),證明家中尚有余力照顧這等雜事,容納三兩人也并非難事,檐角下的竹蜻蜓很新,大晉逗弄孩童可編竹蜻蜓可編竹螞蚱,家里頭有娘有孩兒,亂世之中,女人與孩童至少沒有壯漢危險(xiǎn)。

        胡玉娘當(dāng)即立斷,帶著二人朝前走,向前兩步,拿手叩門,語氣放得很柔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嬸嬸,嬸嬸,勞煩開個(gè)門,行行好,我們趕了一天路了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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