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瑯心里惴惴不安,仰賢樓吃飯的功夫,紀忘川與她正耳鬢廝磨,那是誰在陸彥生跟前提親?她不安地瞟了眼錦素,錦素朝她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冷靜下來。索性琳瑯一直言笑在表,即便心里做文章,表面上也看不出她的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及琳瑯開口,陸彥生捋了捋下頜的浮起的清須,“大江國的國舅爺王世敬,你可有耳聞?”

        琳瑯放在膝上的雙手驟然握拳,臉上的笑容微微斂去。“略有耳聞。王國舅在長安城的名頭頗響,卻不是雅名?!?br>
        “與他結(jié)親,為夫有些顧慮,就沒有應(yīng)下來?!标憦┥媛峨y色,“只是王世敬權(quán)勢滔天,背后又有當朝皇后撐腰,只當他是一時玩笑作罷,萬一他鐵心迎娶,怕是不好對付?!?br>
        陳其玫趁機插話道:“琳瑯最是識大體,時局政治咱們婦道人家不懂,只是婚姻之事,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王家是大江國簪纓世家,真要是看上了咱們家琳瑯,也斷沒有拒絕結(jié)怨的道理。況且長安城里素來瘋言瘋語甚多,什么神策大將軍有斷袖分桃,肖侍郎是懼內(nèi)郎……老百姓閑著沒事兒捕風捉影,可不能因為謠傳就耽誤了琳瑯的好親事,再說了,咱們也得罪不起?!?br>
        陸彥生點點頭,又搖搖頭,對王世敬的人品他素來不看重,可陳其玫的話似乎言之在理,出于公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搭在膝蓋上的披帛都快被琳瑯扯爛了,錦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主子說話間,哪有下人說話的份,只能看琳瑯如何見招拆招。陳其玫是有心攀附,而陸彥生是看不上王世敬的人品,但是為了琳瑯一人而得罪王世敬,陸彥生恐怕還沒有這個魄力。建山為城的月海山莊都能一夕覆滅,何況身處長安城內(nèi)的陸府。

        琳瑯自知形勢緊迫,不知王世敬是當下的戲言,還是真有此想?!暗镉H,王國舅吃了酒席后的話,恐怕不足為信。并非琳瑯妄自菲薄,配不起當朝國舅爺,琳瑯自知低鄙,只是堂堂長安城首富嫡長女,姥爺又是當朝宰相,讓琳瑯做人家的填房側(cè)室恐怕讓祖宗家族蒙羞?!?br>
        陳其玫沒想到琳瑯把陳宰相抬出來,卻是打到了要害。“倒是我顧慮不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世敬提親之事只是酒席上口頭之說,倒也不足為信,陸彥生是探探琳瑯的口風,陳其玫有心想與王世敬結(jié)親,不是自己肚皮里出的,卻拜入自己的門下,嫁高嫁低是本事,是面子,關(guān)乎陳其玫的后半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外狂風大作,侍婢小跑過來,在駐清閣外蹲了個福,蓉姑姑走出去接話,臉色大變后回到里屋。

        陸彥生見蓉姑姑神色慌張,問道:“出什么事兒了,著急成這樣!”

        蓉姑姑驚懼得臉色慘白,低頭詢問了陳其玫的臉色,陳其玫說道:“都是自己人,有什么可顧慮的,說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吶,大少爺出事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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