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後,他們像是前些天那樣子并排睡下了。清垣同樣讓無鹽睡在床里。桌上的一盞燭火還是點著,窗子已經(jīng)關(guān)好了,然而總好像還有風泄漏進來,火光熒熒,不時地閃了幾閃,只照出房梁的一半,另外的半邊黑了一塊。那塊黑的彷佛潛藏了什麼,直x1引無鹽的注意。他盯著它,不敢去望身畔的人。他能夠聽見對方平緩的吐息,不覺也隨著那韻律一x1一吐,慢慢地閉上了眼睛。
無鹽卻覺得之前注視著的那片黑,好像滲透進去了他的腦海,又彷若化成無邊的濃霧,到處彌漫朦朧——黑的朦朧,著實不能夠看得清楚。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,無鹽迷惘著了,他感覺自己在走路,可腳下輕飄飄的,像是騰云一樣。模模糊糊之間,他倒是想到一件事,他的駕云術(shù)一直不夠好,當時要上那滅度石山,總要依賴神君。想至此,他頓了頓,又看了看,真正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里,又是怎麼來的。他才恍惚地記起來,他明明睡下了,怎麼轉(zhuǎn)眼會在這片不知道是什麼的地方。
這是怎麼回事?無鹽m0索著這片黑sE,什麼也捉不著。背後彷佛有什麼在推動著他向前,他只好一直走。隱隱約約地,周遭有什麼聲音傳出來……是說話聲,帶著激動,好像還有打斗。無鹽睜大眼睛,可所見的一切還是黑。他舞動兩手,作勢撥開它,當然沒用。他便無聲念了一個訣,卻感受不到法力的催動,就愣住了。這時,在周圍的那些聲響似乎越來越近,越來越響了。突然,面前的蒙霧驟然松動,開出一個口子,他考慮不了太多,一頭栽進去。
進去後也是黑的,不過隱隱有什麼點亮了,也不能看得非常清晰。無鹽忽瞧見有幾道人影閃動,他怔了怔,再仔細看,更一愣。其中一個人竟是穆謁,他彷佛受了傷,嘴角掛著血,也不是通常的樣子,耳緣及脖子閃爍著冷光,似乎露出片片的藍sE魚鱗,他的手指甲也增長起來,無b銳利。
在穆謁的周圍有人。無鹽眼睜睜地看著兩三個人朝穆謁撲過去,用了什麼束縛住穆謁的身T。那東西似乎使穆謁非常難受,驟然倒地,忿忿掙扎著,嘴里發(fā)出嘶嘶吼叫。
無鹽手上連忙掐訣,要去救穆謁,然而完全不見作用,在他面前像是有一堵透明的厚墻隔絕了他與穆謁。他也過不去。而穆謁也彷佛看不到他——在墻內(nèi)對付穆謁的幾個人也都像是看不見他。穆謁很快不掙扎了,伏在地上,發(fā)出嘶鳴,非常痛苦似的。那幾人便上去捉住了,又變出了繩子將他綑住。
其中一個將之扛起來後,正好朝著無鹽轉(zhuǎn)過來。
無鹽嚇一跳,便發(fā)覺那目光彷佛穿透過他,望向遠處。那人嘴里嚷嚷著什麼,他半點也聽不見,倒是看清楚了樣子,是個陌生男子,他并不識得。只是那衣著打扮有點眼熟,他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看過,倒是見著他們要帶走穆謁,實在急得很,大喊起來:「住手!」
無鹽一面伸手去構(gòu),他一個往前,突然腳下沒有憑依的地方,陡然下墜。他驚呼了一聲,然而完全阻止不了自己往下掉。他眼前再黑了一黑,只一下子,驀然間,現(xiàn)出數(shù)點金芒,那點點金光團成了一團,忽地放大好幾圈,侵蝕了這整片的黑暗。
無鹽倏然睜開眼,看見的還是那半明半暗的房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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